河南程功律师事务所

　   热剧《三十而已》当中，一路开挂、深受观众喜爱的顾佳遭遇了一次不小的挫折，其在受让了李太太家的茶厂之后，发现茶厂的财务信息不实、亏损非常严重、而且还面临巨额罚款，可谓是名副其实地“入坑”。

　　顾佳自己也在和丈夫的对话中提到，她的性格一向审慎，在收购茶厂一事上之所以会疏忽大意，草率签署合同完全是基于对“太太圈”及李太太的信任，生怕自己错失了一次发展良机。

　　其实，顾佳的心态也是多数投资者的真实写照。投资者们总期望自己能够投到一家优质、可靠、潜力巨大的目标公司，从而为投资者带来可观的回报；他们同时也感到，好公司总是稀少的，因此在听到了一番宣传介绍并加之有“权威人士”背书之后，往往内心迫切，恨不得立刻签约交割。

　　但是，一家公司是否优质，不能仅从办公场地、占地规模、员工数量等“外在”条件来判断，光鲜亮丽的外壳之下可能存在内部股权混乱、大量拖欠外债、销售业绩持续下滑等问题。尽职调查就如同显微镜一般，能够看到目标公司的各项要素，以作为各类商业决策的判断基础，因而这也是律师日常中最常见的一项工作内容。

　　在律师工作中，尽调发现的“坑”并不少见，某位律师曾在为客户做投资尽调时，发现目标公司提出的风险控制措施中涉及的履约保证保险“埋雷”，如果出险保险公司最终赔付的数额极少，几乎不能抵抗风险，最终客户选择不投资，后来没多久，目标公司就因连续亏损收到退市警告。当然，遇到的“惊喜”也不少，比如我们的一位从事知识产权打假业务的律师，在某次为品牌方做开店场地尽调时，意外发现看中的街道堪称客户产品的假货售卖一条街，一次尽调顺便揪出一串侵权商家。此外，尽调工作还可能亲历各种搞笑故事，比如乘坐“拖拉机”奔驰在乡野、在疫情期间因为无法调公司内档而收到目标公司积极送来的内档……

　　那么，尽职调查究竟要调查哪些内容，律师都要做些什么，本文就将带大家全面了解尽职调查。

　　一、什么是尽职调查

　　尽职调查，Due Diligence（简称“DD”），是指由中介机构在公司的配合下，对公司的各项要素，包括历史数据、文档、管理人员背景、市场风险、管理风险、技术风险和资金风险做全面深入的审核，多发生在企业公开发行股票上市和企业收购以及基金管理中。

　　此处中介机构可以由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资产评估公司等组成，分别负责法律尽职调查、财务审计以及资产评估等。因此，尽调的种类可以包括：法律尽调、税务尽调、财务尽调、商业尽调、运营尽调、环境尽调、人力资源尽调、技术尽调、内控尽调、信息技术尽调等。

　　其中，法律尽职调查是指在公司并购、证券发行等重大公司行为中，由律师进行的对目标公司或发行人的主体合法性存续、企业资质、资产和负债、对外担保、重大合同、关联关系、纳税、环保、劳动关系等一系列法律要点的调查。

　　二、尽职调查的目的和作用

　　对于投资者而言，其寻求律师等专业人士协助开展尽调的主要目的包括：

　　发现风险，即让投资者发现风险、了解风险并判断风险的性质、程度以及对投资活动的影响和后果。对投资者来说，投资将遭遇的风险是多样的，例如，公司股权不清晰，日后可能发生显名股东与隐名股东的纠纷导致存在侵害投资者利益的潜在风险；公司历史沿革中，发生未召开股东会进行股权转让的情况，可能导致日后出现股东内部纠纷，继而影响公司经营从而侵害投资者利益等。

　　发现价值，即让投资者了解投资标的的资产价值、盈利能力等现实因素，并结合发展前景尽调、IPO前景评估等来探寻目标公司的未来价值。公司价值是无法通过外表来主观感受的，就以知识产权价值为例，其权属是否为目标公司所有、目前是否有效、其对外许可的情况等信息都要通过尽调来把握。

　　除此之外，投资者也能通过尽调提前了解情况，及时设想补救措施。投资谈判时，公司为了吸引投资者的投资，一般会对公司存在的瑕疵保持沉默，尽调即是对投资者及公司对信息获知不平衡的补救手段。尽调之后，投资者可以明确存在哪些风险和法律问题，进而能够就相关风险和义务应由哪方承担进行谈判，从而降低投资的风险。

　　换言之，尽调对于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调整谈判地位都是大有裨益的，也会对后续开展具体工作提供帮助。

　　三、法律尽调的流程和方法

　　接下来，我们就重点介绍法律尽调，首先是法律尽调的流程。从大方向上而言，法律尽调包含三大阶段：前期准备、具体实施、尽调报告。

　　在准备阶段，律师通常会先成立尽调项目组，了解客户的投资方案；随后根据投资者的投资目的和性质等，确定尽调对象、范围、基准日等信息，并结合相关的法律法规制定尽调工作方案、尽调材料清单等，在此过程中涉及大量的沟通、联络、确认工作。

　　在实施阶段，一般会先按照确定的尽调方案收集尽调资料、编制工作底稿，随后需要审阅尽调资料，并对已经获取的信息进行分析，梳理出确定已核证的事实、待核证的事实、未核实的事实等，后续进行补充调查。为了确保尽调的准确度和严谨性，还需要交叉检查，并结合尽调内容征询不同的专业团队的意见与建议。

　　初步完成尽调现场的工作后，便要开始起草尽调报告。在此期间，及时发现问题、跟进补充，并结合尽调目标不断与委托人和目标公司沟通，修改、调整尽调报告直至完稿。

　　在上述过程中，所要用到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向尽调对象收集资料、验证资料，人员访谈，向相关的政府部门了解情况、申请获取材料，以及现场考察、通过公开信息检索、与有关中介机构沟通、函证等等。

　　四、法律尽调的内容

　　因为尽调目标、尽调报告的使用场景、投资者的要求、尽调对象不同等因素，尽调报告的内容丰富且多样，并不存在绝对的一致性；大致调查内容集中于主体合法性存续、企业资质、资产和负债、对外担保、重大合同、关联关系、纳税、环保、劳动关系等。

　　五、律师开展法律尽调遵循的原则

　　本着对客户负责、也对自己的职业生涯负责的态度，律师开展法律尽调也会遵循一定原则，包括：

　　独立性原则。如同法官审案应当遵守独立性原则一样，律师开展尽调应当独立于委托人的意志，且独立于审计、评估等其他中介机构；

　　审慎原则。在开展尽职调查时，律师将对公司提供的材料保持合理的怀疑态度，并穷尽一切手段进行复核；

　　专业性原则。结合独立性原则，律师会根据已核查的材料对公司的各项法律要素进行专业判断。例如，公司盈利能力良好，审计报告显示连续多年盈利，但是，律师发现公司未与多名员工签订劳动合同，可能导致将来发生多起劳动争议案件，其盈利能力良好并不能成为律师不披露公司存在劳动用工法律风险的依据。

　　本文虽然主要是从投资者代理律师的视角出发，介绍的法律尽调，但在实务中，也偶有被投公司聘请律师进行尽调的情形，其目的往往是希望促成交易、或者降低交易之后的索赔或补偿风险。

　　总之，聪慧如顾佳也会偶有失手，伴随着电视剧的热播，相信大家对尽调工作也会有更为深入的认识。其实，尽调的开展不会使投资者与目标公司之间产生嫌隙，坦然、客观、审慎地应对交易，恰恰是投资决心和做好事业的最佳表现。

来源：中国公司法务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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